【all九】伊甸园01

伊甸园01

 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旧约·圣经·创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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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写不完了

怒而摸鱼

摸了三个短篇

但是

我作业没写完

鱼别人也别想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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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赢我?凭你?”柳清歌腋下夹着篮球,旁边是记分板。

高一组的拉拉队一个个都跑了下来:“沈九,高三5班连续两年都是市赛第一。你别太争了,现在比分已经很不错了,还没人能像你抢到柳清歌的球呢,咱们不稀罕和他比……”

柳清歌哼了一声:“新生,你体育课上才第一次摸球,你会篮球吗?就敢带着自己班报名?”

洛冰河抱着球笑嘻嘻走上来,不着痕迹地压了压沈九的肩膀:“学长,怎么,看不起新生呀?”

“你们有什么值得看得起的吗?”

“是吗?”沈九把洛冰河的球强硬地拽过来自己抱着,“那我们走着瞧?”

“哼。反正还有一场你们就输了……浪费我们时间。”

裁判吹哨,校内选拔赛中场休息结束,比赛开始。

“你想怎么样?”洛冰河问沈九。

“不用你管。”


依旧没人能拦得住柳清歌的突进,但是沈九始终像一道白色的影子黏在他左右。他对阵你的时候,汗水从额头上滑下来,把睫毛润得亮晶晶湿漉漉的,他也不眨眼,那颗汗珠就从睫毛的缝隙间坠下一大半来,往下落,落在地上,打出一块湿湿的小印子,又立刻被夏日蒸干。


柳清歌有些烦躁。

沈九贴的太近了,两个人身上的热气都像是在对轰,身形交错时,他的喘息打在他肩上。

柳清歌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卑鄙。”

“呵,能赢就好。”

“你们赢了能怎么样?能代表学校拿市冠吗?”

“我只要赢你就够了。”


柳清歌三步上篮,他特意假跳了一下,但是没骗过沈九,还是把他撞倒在地上。

球被撞歪了角度,在篮筐上弹了一下跳开。裁判吹哨。

柳清歌摸了把脸上的汗:“他故意的。”

沈九爬起来,右胳膊上全是血,翻起的皮肉里肉眼可见地夹了一些灰尘和小石子。

他呲牙咧嘴地笑:“进攻犯规。”


裁判判了进攻犯规。


队友围上来,几个拉拉队的小姑娘要哭了。

“我们陪你去医务室吧。”

沈九接过一瓶水,往伤口上一冲。


柳清歌看得眼睛疼。他其实不太怕疼,但是沈九看起来细皮嫩肉的。


沈九说:“我打完再去。”


柳清歌红牌下场,沈九这次摔了腿,负伤下场,洛冰河让其他人先带沈九去医务室。

“放心,没了柳清歌,稳赢。”

“输了回来吃屎。”

“滚。”


柳清歌拦在去往医务室的人群前,狠狠把矿泉水砸在地上:“有意义吗?”

沈九说:“看你不爽,老子开心。”


但是柳清歌还是去参加市赛了。学校不放心高一组,临时改了规定,一班挑一到两人。


沈九把饮料浇到了通知栏上。

被选出的人里有柳清歌和洛冰河,也有他自己。

“老子不打。”沈九说。

“我不和这种人打球。”柳清歌也这么说。


但还是去了。


不过沈九开始从来不给柳清歌传球,导致开场失利。两人进一步交恶。

沈九妥协,校队势如破竹,柳清歌更讨厌沈九了。

“早干嘛去了。有本事你就硬到底?”

两人在进一步交恶的基础上又进了一大步。


决赛。

沈九中间去接观众席上岳清源的水,岳清源说:“我后面座位的人刚才跟场上对面教练打电话。他们要弃11号,出柳清歌,你提醒他一声。”

“不说。”沈九把水吐出来。

回到场上,两队握手,准备。

沈九步履沉重地走到柳清歌身边:“他们打算弃11号出你。”

柳清歌嗤他:“你以为谁都像你?”

“……”,沈九走开了。


开始。


沈九就是不传球给柳清歌。两人擦肩而过,柳清歌咬牙:“你有病?”

“有病的是你。”

洛冰河又一个三分球。

欢呼。


两边分数持平,互相追得很紧。但柳清歌完全没发挥,一个球还没进。他看了那个新生一眼,较起劲来。

“避开沈九,球往我这儿传。”他跟一个班的队友说。

“知道了。”

对面注意到这两人在交头接耳,互相使了个眼色。

这下换沈九全程摸不到球。


“神经病。”他扑向柳清歌。

柳清歌吓了一跳,被扑了个趔趄,没想到还在比赛中沈九就这么乱来。

“你发什么神经……”

球从一边飞过来,砸在沈九后脑勺,沈九短暂地痛呼了一下,面对面向他倒过来。

比赛暂停。



柳清歌手足无措地接住沈九,费了好大劲儿才没把他推开。

柳清歌嘴唇被沈九的脑门磕得生疼。

他脑子里蜂鸣:“你……”

但是沈九听不见,没法起来跟他吵。

校队2号选手昏迷,下场,替补上。对面11号故意伤人,犯规,不仅下场,还直接被民警带走了,禁赛两年。

柳清歌再次带领校队夺冠,三连。




柳清歌第一次跟家里撒谎,说:“我出去走走。”

然后就上了地铁,穿过半个城市,去了中心医院。

“我找人。”

“病人医生?叫什么?哪科的?”小护士问。

“病人,头受了伤……叫沈……”

旁边年纪有些大的老护士抬眼看看他,又看看他空空的两只手。

老护士示意小护士等等。

“小伙子,你找人干嘛呀?”

柳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我……看看。”

小护士后知后觉地警觉起来。

“请问您有提前和病人或病人家属联系吗?”

“……没有。”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信息的话,我们没法找。”

柳清歌察觉到护士的怀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们每天好几千病人,就凭一个名字,真的不好找。”

“那你刚才……”

“要不你打个电话,叫陪床家属过来接你?”

柳清歌窘迫起来:“我……没有他联系方式……”

“那对不起了。”

“他叫沈九,我……我是他同学,我……”柳清歌忙掏出学生证,“我们一个队的,打比赛的时候他受伤了,我……我刚好路过医院……”

柳清歌撒了人生中第二个谎。

也不知道想要骗谁。

小护士看他脸都憋红了,让了一步:“那我帮你问下吧。沈九是吧?”

“是,谢谢。”

小护士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又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个号码。

“你好,请问是沈九吗?……哦,家属你好。是这样的,前台有一位叫柳清歌的,说是病人同学,想要探望一下……哦,好的,好的,没事。”

小护士放下电话:“抱歉,病人拒绝探望。”

柳清歌再次坐上地铁,穿回大半个城市往家走。

“回来啦。去哪儿了?”

“楼下转了转。”

这是柳清歌人生中第三个谎。




市里拨钱给冠军队团建,不多不少,刚好够浪。

队里教练是柳清歌的体育课老师,一个向往大海和比基尼的壮汉,做主让大家去海边办BBQ。

沈九两个星期出院,BBQ就安排在出院那天。

队员和拉拉队员都坐着大巴车到医院门口,抱着鲜花水果跳下车去接沈九。

“都出院了还拿这些干什么……”柳清歌嘟囔。

洛冰河笑:“我出的钱,我乐意。”



岳清源跟在沈九后面送他上车。

“注意安全。”



沈九上了车,苍白的脸埋在大捧的万寿菊和龟背竹后面。

戴了一个白色棒球帽防风,倒是没有缠柳清歌想象中脆弱且丑兮兮的绷带。

柳清歌是队长,坐在最前面,旁边有一个空位。他把脸朝向窗外,免得待会儿沈九坐过来尴尬。

洛冰河替沈九提着水果:“婴婴,你跟我换下位置。让沈九坐前面,他脑袋撞了,怕晕车。”

“哦,好。”

柳清歌回过头,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洛冰河走过来,笑眯眯的:“队长,不介意吧?”

柳清歌:“随意。”

“谢谢队长。”洛冰河坐了下来。



柳清歌看见洛冰河和沈九发微信聊天。

明明在一个车厢里,却要发微信,弄得像在说悄悄话一样。

洛冰河总是很容易就把沈九逗发火。

“洛冰河!”沈九在前面转过身来,跪趴在座位上。

洛冰河对他扬扬手机挑挑眉:“怎么?”

“你有病?!”

洛冰河乐呵呵笑:“明明是你刚出院。”

“艹!”沈九抓了一枝半个脑袋那么大的万寿菊就扔过来。

洛冰河躲过,沈九又砸。洛冰河躲着还不忘把花枝捡起来凑回一束,埋头夸张地吸了一口香味,朝沈九吹口哨。车厢里除了柳清歌都笑起来。

沈九带着龟背竹和包装一起扔了过来。没扔准,砸到了柳清歌怀里。

为了保持花束新鲜,包装底部存了一包水,此时一半都撒在了柳清歌的T恤衫上。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了。

教练知道柳清歌和沈九不对付,提前圆场:“行了!坐着车呢闹什么闹。谁带了纸?柳清歌赶紧擦擦。”

洛冰河赶紧站起来给柳清歌递纸巾:“对不起,队长。哎,对不起。”

你凭什么来说对不起?

“你看什么看?”柳清歌瞪向前面的沈九。

“看你眼瞎,都不知道躲一下。”

“你说什么?!”柳清歌腾地站了起来。

周围的人立刻去拉他。

“算了算了队长。沈九刚出院……”

柳清歌:“是病崽就老实呆着,在车里蹦哒什么?”

沈九:“你说谁病崽?”

洛冰河:“队长,对不起对不起,我替他给你道歉,你别和他一般见识。病人嘛情绪不稳定,你担待……”

沈九:“你跟他道歉干什么?”

柳清歌:“要你道歉干什么?”

洛冰河眼看也要发火,教练走过来。

“行了!柳清歌!坐下!多大点事儿!沈九!你也坐好!”

洛冰河把纸巾放在座位上,抱着乱七八糟的花束到前边去,在沈九旁边的引擎盖上坐下来。

“喏,菊花残,满地伤,送给你。”

“滚蛋。”

洛冰河开始贱兮兮地趴在沈九耳朵边上唱歌:“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

沈九笑着骂他,推却推不动,就把花束抢过来,把花枝叶子,带着剩下的半包水一股脑儿都往洛冰河头上摁。

水顺着洛冰河脑门留下来,沾了一头的花瓣。洛冰河像什么大型犬一样抖了抖脑袋,抹了把脸,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把手上的水往沈九脸上涂。

车厢里又笑起来。



洛冰河一边跟沈九斗法,一边还在坚持唱歌,大家笑哈哈跟着一起唱。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柳清歌看向窗外。

他不会唱。

也不想唱。

好吵,有什么好笑的。



搭架子的时候,沈九作为伤员幸免劳动。女生们围在一边把食材摆开,男生们热火朝天的组装烧烤架,打开一箱箱的无烟碳,把折叠椅搬出来。

风从沙滩上往海面吹,沈九远远站在白色的浪花里,悬悬欲坠的夕阳把他勾成了一个黑影。

洛冰河嚯的一声把最后一箱无烟碳放下,沾了两手黑。

“都去海边洗洗,回来烤串儿。”教练招呼着,“奶奶的,怎么没人呢?”

男生们都开始起哄,问女生们有没有带泳装。

“教练,就是因为有您这种人存在,所以这会儿,比基尼姐姐们都回家了。”有学生开玩笑,教练抽了口烟,乐呵呵叫他滚。

洛冰河偷偷摸到沈九身后,“啊”的一声跳出来。

沈九吓得一抖。

沈九看清了是谁:“卧槽。”

洛冰河笑嘻嘻一伸手,摸了把沈九的脸。

沈九一愣,看见他手上黑乎乎的碳灰。

“洛冰河!干你!”

“你来啊。”洛冰河撩起一捧水往沈九身上一泼,“哎~有来有还~”

沈九来不及洗,追着他就往回跑。

柳清歌收回视线。



“哎,行了。别玩了,正要叫你们呢,吃了吃了。”教练喊。

洛冰河跑到架子前停下,沈九扑上来要把他往沙地上摁。洛冰河轻而易举反扑过来,把沈九摁在怀里往他脸上抹灰。沈九只有扑腾的份儿。

“把沙子弄到吃的上了。”柳清歌突然出声。

洛冰河知趣地松了手,沈九挣出来。洛冰河转身就跑。

沈九晕头转向地去追,一下子被脚下的小折叠椅绊倒,栽进一个人怀里被扶住。

“对不起,谢……”沈九捂着帽子一抬头,看见柳清歌牛鼻子朝天的脸。


好吧,其实柳清歌是低着头看着他的。


牛鼻子朝天纯属沈九个人印象。


并且根深蒂固。




洛冰河在一旁站住。

柳清歌觉得旁边碳火烤得他有些发烧:“你的脸……”

“你的脸好花哦,沈九。”女生中有个笑嘻嘻的声音。

沈九低声骂了一句“洛冰河小畜生”,转头就追着洛冰河往海边跑,两人打了一阵,就着海浪洗手洗脸。

柳清歌递湿巾的手伸在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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