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谁问心魔35

出身番外,是我瞎扯

1

鄂王爷沈渊第一次去自己的封地时,正逢上当地的花典,他只带了一个侍卫便去了街市上逛。

街面上一辆接一辆的花车被抬过,花车上花丛簇拥着跳舞的美人,花车下结实的年轻男人裸着上半身,唱着赞美的号子,稳稳抬起肩上的花车。路两旁围了许多年轻男女,往车上和男人身上抛手绢红绡。

不少花车上的美人注意到了这个气度不凡,容貌俊美的王爷,不停地往这边暗送秋波。沈渊勾着嘴角一波波接下,然后飞身而起,于空中截下许多红绡来,落在一位美人身旁,手里的一大把红绡不知何时被系成了一束花儿的模样,被他递给那位美人。美人红着脸,一边继续着自己的舞姿,一边接过了红绡花束。

沈渊回到地上,侍卫忙道:“王爷真是好风雅。”

沈渊满意一笑,继续向前,大大方方地任过往花车上的姑娘看他。耳朵边人声突然愈加鼎沸,有人喊着“飞鸟阁的花车!”。

一时间所有的红绡都投向了一个方向,沈渊看过去,只见前方款款而来的花车之上坐落着一顶红绸帐,红绸翻飞,隐隐露出里面端坐着一个人。帐子四周坐了一圈一等一的美人,各自抱着琵琶,乐声被人声压过,几个美人依旧不动如山地弹自己的。

“里面坐的是谁?”沈渊问。

侍卫答:“回王爷,是飞鸟阁的头牌,黄雀。”

沈渊咂摸了一声:“黄雀?”

侍卫道:“飞鸟阁是方圆几座城里最大的青楼,每个人的名字是鸟,所以,这飞鸟阁,也被人叫做‘鸟笼子’。黄雀是飞鸟阁的头牌姑娘,据说脾气傲得很,对入幕之宾十分挑剔,可又有一副好皮囊。多少达官贵人都被她气得牙痒痒,又爱得心痒痒,风头极盛。不是个好相与的,王爷您可别……”

沈渊一扬衣摆,人就落在了红帐之外。

侍卫目瞪口呆:“……给自己找麻烦。”

几个琵琶美人站了起来,朝沈渊施施然屈膝行礼:“这位公子,可不要莽撞,请您下去。”

沈渊一扬眉,俊美逼人的容貌顿时占了上风,一个琵琶女朝红帐中要说话,沈渊却摆了摆手,自己将红绸掀了起来。

美人抬眸,公子带笑。一时间人群都无声了。

沈渊却没有在对面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任何的波澜,脸上一般人招架不住的笑容顿时有些僵。

黄雀站了起来,人群倒吸了一口气。她兀自走到花车边缘,无视了沈渊递过来的贵手,搭着一个花车力士光裸的肩膀下了车。力士紧张地憋了一口气,脸红的发黑,觉得自己要在黄雀姑娘身上的香风里晕过去。

跟车的小厮跑过来,小心道:“姑娘?”

黄雀声音清冷:“不高兴,不游了。”

沈渊似乎听到人群里无数男人的心都在为这一声酥死人的“不高兴”呻吟,刚刚被她搭肩的力士还吊着那一口气,真让人担心他憋死过去。

刚刚还摩肩接踵的人流霎时间自动让出了一条足够宽敞的路来,黄雀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所过之处落针可闻。有人忍不住惊叹,倒吸一口气,立刻被周围的人投来责备的目光。

那目光可读:不要吵到黄雀姑娘!

当晚,沈渊就跑去了飞鸟阁。

老鸨笑呵呵的,两头不得罪人:“哎哟,王爷,黄雀说今日游街累了,不想见客,您也体谅体谅,让她早些睡下呗。”

沈渊一摆手:“没事,给本王爷找几个旁的体己的美人来,什么时候黄雀姑娘歇好了,来叫我。”

沈渊和黄雀几乎是相反的,沈渊身为男人,身份尊贵,却轻佻阴狠,美得妖冶;黄雀身为女子,青楼沦落,却一身傲骨,漂亮得冷冷清清。但两人却又有那么一点相同,那便是各自有一颗冷硬的心。

满城都在传沈渊要拿下黄雀,看戏的人不少,嫉妒的人也有,毕竟沈渊的地位容貌不是他人能比的。传言中的两人却不如人们想的那样一个浪漫一个清高,黄雀打心底里不喜欢沈渊,一直不肯见他,倒是和自己的旧客一如既往。沈渊阴沉着脸踢开了门,提剑杀了旧客,恶狠狠说“本王都睡不到的人你凭什么。”,然后转身就走。连着几日都是如此,最后已经没有人敢来找黄雀寻欢。老鸨担心飞鸟阁的生意,给黄雀下了药,沈渊得味的很,没日没夜地折腾,后来黄雀开始吐,大夫说是有了,沈渊愈加放肆,总要在床第间拿黄雀肚子里的孩子讲些荤段子,也不管神志不清的黄雀听没听见,自己乐得快活。

老鸨一边收钱一边心惊胆战着黄雀的身体,七个月不到的时候,黄雀便早产了。沈渊不稀罕钱,一直好药好大夫看着,母子居然都平安。

黄雀坐月子期间,沈渊倒是老实,黏糊糊成天搂着黄雀,看着旁边的小婴儿熟睡。是个男孩儿。

沈渊闻着黄雀的脖颈,道:“我虽然不能把你带回府,但是我会好好待它,好不好?”

黄雀道:“不必。”,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剪刀,插进了沈渊的喉咙,热乎乎的鲜血溅在了小婴儿的脸上,婴儿醒着,眨眨眼,没有出声。黄雀抱起他,收拾了金银细软,悄悄出了门。

2

这是岳七流落到人贩子手里的第二个月。

他父母在朝为官,被人排挤陷害,抄了家。奶娘明明已经带着他逃了出来,却又把他卖给了人牙子,自己卷着银钱跑了。人牙子图方便,按手里孩子的人头排着顺序喊他岳七,不答应就打,且不给饭吃。他才不到四岁,如何对付这个年纪的小犟驴,人牙子清楚得很,打一棍子给颗糖。岳七最终不再哭喊,眼底心底黑漆漆地都是滔天的仇恨与怨愤。

那天,人牙子的院子里来了一个遮面的女人,女人卖给人牙子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人牙子嫌太小,不愿意要。女人摘下遮面的布,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用冰冷的表情说着让男人血液沸腾的话。

“想要吗?”

女人走了,人牙子心满意足地提了裤子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岳七在门廊下往这边看,招手喊他过来。

岳七怀里被塞进一个暖烘烘的襁褓,襁褓中婴儿不哭不闹,眼睛黑如珍珠,像是养着一个寂静的夜,注视着夜色中所有的黑暗和不堪,一直望到岳七心里那片黑暗里去。岳七骨子里家传的君子性情突然苏醒,逼得那些黑暗粘稠的恨意无处可藏,陡然自惭。

人牙子道:“这是沈九,抱好。留住了,就是你的,养不活赶早埋了去。”

说罢,紧了紧裤腰,哼哼着回屋去了。

岳七站在院子里,手臂尚短,柔软的襁褓占满了他的怀抱。他愣了好一会儿,小沈九居然看着他愣,一点声音也没有,黑眸如夜。

岳七试着露出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笑容,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小沈九的脸,扑面而来的都是奶腥气。

“小九,叫七哥。”

小沈九嘴里呜嘟嘟叫了一阵,晶莹的两片小薄唇间吁出唾沫来,就近含着岳七的鼻尖,吐了他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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