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九】此间明灭

色击梗,全员色击体质

胡乱加了一个色灭设定

七九的有,冰九的有,秋剪罗的有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写秋剪罗可能我是个变态)

BEBEBEBEBEBE!!!

严重血腥!!

妈妈有变态!!

全员死亡!!


沈九一直不理解何为色击,他自有记忆以来便能看见五颜六色。

那个曾经给小沈九喂过奶的姐儿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她是乞儿中的一员,原先也是个小乞儿,长大了,变成了乞姐。半大不大的乞姐被人牙子瞒着妻子要了一夜,怀了孩子,孩子被打掉了,乞姐胆小怕事,也不敢如何,奶水喂活了襁褓里的小沈九,她便把沈九当做自己的孩子。

乞姐心里偷偷喜欢那个每个月都会在城门口施粥的秋家的小公子,看见他第一眼时,他背后的城门楼是脏兮兮的,他手边的仆人们是灰扑扑的,唯独他身上玄色锦衣滚着金边,像是瓢泼大雨过后,黑云后露出的一线阳光。

乞姐领粥时偷偷看了一眼他,他对乞姐礼貌地笑笑。他的唇是红的,腰间佩环是碧的。

乞姐私下里对小沈九道:“我今天看得见颜色了。”

她眼中带着光,痴痴地看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这就是金色,金黄色,是他的颜色。”

小沈九撇撇嘴:“财迷,秋剪罗今天施粥穿的黑衣服,就滚了几道金边。大片的黑你看不见,只看得见金子的颜色?”

乞姐刚想反驳,随即意识到什么,惊奇地看向身边的小萝卜头:“你看得见颜色?”

小沈九莫名其妙:“什么叫看得见颜色?”

这是沈九第一次知道色击。人生来孤独,与世界之间互相是有无皆可的关系,直到遇到倾心之人,世界便会瞬间鲜活起来。此后,人也许会继续孤独,但对他来说,世界却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了。

世界因心动而生动。 

夕阳垂到了城门楼上,沈九和岳七抱着草席和假血书一起往回走。

“可是我不记得我有什么时候看不见颜色啊?就是一直这样嘛,红花绿叶金元宝。你们都看不见?你也看不见?”

岳七温和地看着他:“我看到的,就只有灰,黑,白。”

沈九使劲儿想着,不明白:“可我也没有喜欢谁啊?我能从小就喜欢谁吗?我没爹没娘地被你捡回来,我喜欢乞姐?不不不不……她还是算了……可别人更不可能了,我讨厌还来不及!我总不能喜欢你……”

岳七突然心口没来由地一揪,心中一个声音突兀道“为何不能是我?”。他勉强笑着:“乞姐养你长大,你这么嫌弃她?”

小沈九歪着脑袋,一副犯愁的样子:“也不是嫌弃……反正就是不喜欢。要说养我的还有你一半呢,也不全算她的功劳……”

沈九衡量来衡量去,觉得没个头儿,甚是摸不着头脑,索性唰地搂住了旁边岳七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耍赖道:“不管!我最多喜欢你!”

岳七也常被沈九蹭来蹭去,往往觉得小人儿像只猫,便拢到怀里来揉揉。今日却头一次浑身都僵硬了,不知所措,心怦怦跳,浑身发热,方才一点失落都被填满,懵懵地看着沈九的头顶,看着红彤彤的夕阳把他发黄的脸蛋儿映得健康粉嫩。

沈九撒着娇抬起头来,笑盈盈看着岳七。他的唇是粉的,说话时,一口小牙后面卷动的舌头也是粉的,前者偏白,后者偏红。

“七哥,没关系呀。你看不见,我可以教你。你看那边,太阳是什么颜色的?”沈九道。

岳七缓缓移开目光看过去:灰扑扑的城门楼上,塞着一团灰兮兮的日头。

“你看得见吗?什么色的?”沈九看他癔症,忍不住问他。

岳七回过头来看着把下巴抵在自己胸膛上的小九,这次岳七注意到沈九浅粉色的嘴唇上有几道深色的裂口,还注意到他软长的睫毛在夕阳下有些发黄。

“我……我看见太阳是灰色的……”

但是你是彩色的。

沈九故意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啧啧,七哥,你这样可不行。看不见颜色,不就和他们一样了?”

沈九松开岳七,跳到前面去,岳七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

沈九张开双臂,像是在向岳七展示他的世界,得意洋洋道:“太阳是红色的!”

然后岳七就看到,沈九背后,那团灰兮兮的东西一下子鲜艳起来,着了火,呼啦啦燃过了整片天空,一直烧到朱红色的城门上,烧到各户门前的灯笼对联上,烧到小沈九因为抬高手臂而短了一截儿,露出来下面深红色的裤腰上……好亮,整个天地都亮堂起来了。

“是,”岳七点点头,“是红色的。”

沈九拉起他:“那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来,我们继续。你看,这半边天是红的,那半边是蓝的。”

岳七看过去,天便一下子消散了灰色的空蒙,变得澄澈瓦蓝。

“树叶是绿的,额不是,有的已经变黄了……地上的都是黄的,额也有红的……”

于是树便活了起来,浓绿饱满是茁壮不息的生机,间或的枯黄是时令的足迹,漂亮的火红是生命的执着。

“你看你看,那个婆子的围裙是紫的,围裙下面的裙子是……就黑的,有点发黄……”

那是褐色。

“还有啊,银子是银色,金子是金色,铜钱也是金色……有时候生了铜锈会发绿……水是没有颜色的,东西倒影在里面是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色……嗯……肉是红的,油是黄的……”

岳七把目光从五彩缤纷的天地间拢回,重新收在忙着指这指那的沈九身上,轻轻地,怕惊扰到他的快乐似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沈九惊喜地抬起头来:“真的?”

岳七满足而温柔地笑着,低低嗯了一声。




乞姐被卖掉了,不是卖给她心心念念的秋小公子,而是西城一个每日挑着担卖烧饼的。

卖烧饼的想要一个老婆却讨不上,买来乞姐又觉得没面子,恶狠狠地要她不许让别人知道他娶了一个不干不净的乞丐老婆。

“你现在可是吃穿不愁了,你要是敢让别人知道你原先干过什么,我就休了你,叫你讨一辈子饭!”

但是小乞儿们都很羡慕乞姐,觉得能嫁给卖烧饼的再幸福不过了,每天都可以吃烧饼。成亲那天,一群小乞儿商量着去她家讨烧饼,被卖饼人打了回来。沈九不合群,他们没有叫上沈九,也就没叫上岳七。

沈九冷笑着看着一群痛得呲牙咧嘴的贱东西,要不是岳七拦着,他还能补上两脚。

“走吧,你不是编了花环要送给乞姐?拿久了该坏了。”岳七道。

沈九跟着他走开:“哼,也不看看平时他们怎么对乞姐的?抢乞姐的窝窝头,还挤她地盘儿,还想跟乞姐要饼吃?凭什么!”

沈九和岳七趁着卖饼人在院子里喝酒的时候,在夜色下潜到了乞姐的窗边。乞姐闻声掀起盖头,看到他们,脸一下子白了。

她恐惧地看着沈九把什么东西往窗户旁边的茶几上放,脑中不断想象着丈夫如果发现了这个东西,会如何质问她,打骂她,最后把她赶走。她慌里慌张地站起来把沈九和他手里的东西往外推,把窗户关起来,没注意夹了小沈九的手。

沈九痛呼了一声,从岳七的肩膀上摔下去,惊动了院子里饮酒作乐的众人。

“谁!”乞姐听到卖饼人吼,听到一群醉酒的人哗啦啦站了起来往这边走。房门被推开。卖饼人看见乞姐仍旧安安静静地坐着,松了口气,朝身后道:“估计又是白天那帮来讨饭的小崽子,大家伙儿帮个忙找找,打得他不敢再来!”

门就那么开着,人群聚集在门口围着两个孩子拳打脚踢。乞姐听见沈九的哀叫,心疼极了,又不敢阻拦,咬着牙发着抖死死坐在床沿上。

借着烛光,她看见了沈九愤怒地把那个东西扔在地上:一只花环,上面悬挂着娇俏可爱的几朵金盏花,颜色像极了暴雨过后黑云边上的一线阳光——紧接着,被人群踩成了灰色。




色击是倾心的象征,只要心里还存着那一份心思,无论结缘与否,“色”都会留下来,提醒着这个人:曾经有那么一刻,世界那么美那么好,一下子就亮了。

相应的,也有色灭。那说明情芽枯萎,说明心死了。是连着希望和守望一道放弃了。

岳七和沈九互相搀扶着走进一间破庙——沈九趾高气昂地出门,不愿意回去被看笑话。

沈九心道:母亲不过是这种东西,生了他却不能同贫贱,养大他却不能同富贵。

岳七小心地搂着他,突然听沈九出声道:“你也会这样吗?”

岳七低头看他:“什么?”

“你将来发达了,也会把我推开吗,你会害怕我告诉别人你曾经讨过饭吗?”

“不会的。小九,我不会。”

“你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嗯,永远。”

沈九爬起来抱住岳七的脖子:“你说的,我信了啊,不许反悔。”

“不反悔。”





秋剪罗看着唇红齿白,身上还冒着蒸气的沈九,心里两分惊诧,五分惊艳,三分恼羞成怒。

这是他的色击。

他安慰自己,至少脱个奴籍改头换面一番,量谁也不敢说这曾是个小要饭的。他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居然在这么一个东西这里遇到了色击,而他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他拿捏在手里。

秋剪罗脸色缓和下来,放下手中的笔:“会写字吗?过来。”

沈九写了两个字退后站好,秋剪罗看了看,又满意了些,对他道:“字写得不错,我会花钱好好教你,给你吃穿,你要听我的话,以后秋府就是你的家,懂吗?”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来,看这个,你能看见它的颜色了吗?”

沈九拳头一直在袖子里紧握着,身体怕得发抖:“绿……绿的……”

秋剪罗挑起眉,习惯性的优越感让他下意识以为沈九是因为他看见的。他笑了笑:“别紧张,小狗。色击而已。”

他把玉佩解下来,系在沈九的腰上:“这是你看见的第一个颜色,给你了。”

沈九为秋剪罗的自信感到不可置信和恶心,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瞪他,僵硬地立着,看都不看玉佩一眼。

秋剪罗掰起他的下巴,感到沈九强烈的抗拒,觉得好玩极了:“哟,要咬人了。你听,小狗呜呜叫呢。”

他故意把手指往沈九嘴边送,嘴唇的柔软和温热令人惬意:“给你,来,咬啊。我看你之前骂得很欢。”

沈九想起之前那顿毒打来。那不是平常挨的打,秋剪罗一点都不怕打死人,手下一个个狠得像狗。

他不能在岳七回来前就死掉。

“秋……秋少爷饶命……我、我之前不知道那是您……唔!”

秋剪罗把手指往前一送,伸到了沈九口中,看着沈九惊诧且不知所措的表情,愉悦极了:“哎呀,你居然真的咬本少爷?”

沈九知道他存心玩弄,吐出他的手:“你……你到底想怎样!”

秋剪罗挥挥手:“打。”

旁边的下人一拥而上。

半晌,秋剪罗俯下身:“小狗,你是我家的人了,我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懂吗?”

沈九半死不活:“是,我是狗……您、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秋剪罗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脸:“知道自己是条狗就好。是狗就要听话,懂吗?”

“是,我听话……”

“呵,叫一声?”

“……”

“嗯?”

“……汪。”

秋剪罗哈哈大笑,坐在椅子上:“小狗,过来。”

沈九走过去,垂着头。

秋剪罗注意到他紧握的拳头,随之看到他腰间系着的自己的玉佩,嗤笑了一声:“小狗,你的牙太尖太锋利了,好狗呢,要学会面对主人的时候,收好自己的牙。明白吗?”

秋剪罗再次张开手,在沈九面前微微摇晃:“小狗,你们狗这时该做什么?”

沈九指甲一点点掐进自己肉里,张开嘴,把秋剪罗的手指头衔在上下齿之间。

秋剪罗轻笑着摸过沈九的牙齿,压着他的舌头不许他缩:“对,记住,狗和人的区别就是,狗可能心里想要咬,想喝血吃肉,可是他不敢……呵呵哈哈哈……”

秋剪罗抽回自己的手,把沾上的口水抿在沈九脸上:“乖,带你去吃骨头。”




秋剪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沈九跪在旁边。

“没想到你还是个不省心的,嗯?”

沈九只能把头埋在地上。

秋剪罗心里是舍不得这个小玩物的,可是他没有那么不理智。家中不止他一个,后院还有几房贱人生的种,觊觎着他父亲的财产和宠爱。他是长子,他比他们都聪明优秀,他有优势。

他必须处理好这件事,在父亲面前给自己加分。父亲本就因为他同父同母的妹妹海棠爱上了一个小家奴而震怒,他不会蠢到再让父亲知道他早就看上了这个小家奴。

秋剪罗扶着书案,问:“都谁知道你看的见颜色?”

“回少爷,您吩咐过,谁都不能说。”沈九道。

“你真的谁都没说?谁都不知道?海棠也不知道?”

“只有您知道。”

“好……好,那就好办了。”秋剪罗让自己平静下来,“沈九,你想不想脱奴籍?”

“全凭少爷吩咐。”

“呵,你这会儿跟我乖了。你知道父亲今天发火了,知道海棠非你不可,你知道我现在不会拿你怎么样,是不是?”秋剪罗一脚把沈九踹倒,“你跟我装什么装!”

沈九立刻爬起来跪好:“小的不敢。”

秋剪罗揪着沈九的领子把他拽起来:“你听好了,不管你去哪儿,做什么,你都是我的狗,得听我的,明白吗?”

“是,明白。”

秋剪罗松开他:“我会安排好,给你准备一个足够的身份,说你亦倾心海棠……该怎么说,我教你这么久,你该明白吧?别以为我会多看重你,那些事你要是敢说出来,坏了我的事……”

“沈九不敢。”

“哼!”秋剪罗不想再看他,“滚出去吧!”




连檐的大火猎猎作响,沈九看着,赤红的火光烧到他眸子里来。

“还不走?你在等谁?”无厌子催促道。

“不等了。”沈九收回目光,火焰的赤红亦从他双眸中退了出去。

他看着未曾领略过的灰色的世界,默默想道:原来不是天生的色彩,只是一开始就遇见了你罢了。




“母亲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洛冰河认真道。

沈清秋抬手打住:“的确是最适合修行的年纪。”

洛冰河仰望着自己的师尊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看着远近闻名清高冷漠的“修雅剑”近在咫尺,心砰砰砰地跳起来。

四周的竹林一寸寸地绿了,飒飒碧意一直染到沈清秋身上去,跳过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浸透了那只翡翠茶盏。

洛冰河忐忑又惊奇地看着之前灰蒙蒙的世界一下子在随风而动的竹叶尖上闪耀起来。他惊奇这一切的美,忐忑引起美的对象。

“师尊,我……”

沈清秋漫不经心地一松手,连盏带茶,砸在了洛冰河头顶。

少年人初逢色击的雀跃欣喜,一下子窝成了一团委屈,化作眼泪,从呆住的面庞上落了下来。

也许……也许是师尊看出来他的冒犯之心了,罚一罚也是应该的……

也许……




第二日,十二峰的新弟子都被召集在万剑峰试剑场,临听掌门训话。沈清秋作为峰主不得不立在清静峰的队伍前方。训完话便是试剑环节,沈清秋站得远远的,依旧被岳清源逮到,上前嘘寒问暖。

岳清源从乾坤袖里取出一把精致淡雅的折扇来:“我托人在兰城做的。金丝竹,最好的茶纸,你看颜色,喜欢吗?”

沈清秋没有看扇子,笑出了声:“师兄,我看不见颜色的。”

岳清源愣住:“什么时候……”

“师兄指什么?”

“……色灭。”

“师兄说笑了。清秋没有红尘间的缘分,不曾遇到过色击。”



“骗子。”

洛冰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骗子!呵呵,你这个满口谎话阴险无耻的小骗子!真是什么话都编的出来!”

洛冰河坐下来:“哎呀,这事的确非我一人之能,多亏了师尊哀痛婉转的血书……以及两条腿。”

沈清秋头发散乱,满身血污,一只眼睛只剩下一个血洞,脖子上套着锁链,没了两条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朝前挣着。

“岳清源……哈哈,岳清源……”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他那么明显地赶他走,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为什么还要来?

洛冰河凝眉:“怎么?唯一愿意救你的人死了,没指望了,跟我装疯卖傻?”

沈清秋依旧咯咯咯笑着:“岳清源……岳清源怎么会死?岳七……我的七哥……他天资卓越,正年修行……他不比你差,你杀得死他?就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嗯?洛冰河?”

洛冰河站起来走过去:“岳七是谁?”

他看见沈清秋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看见红色的天魔印亮了起来。

沈清秋似乎恍惚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你还问别人是谁?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洛冰河,你是个杂种。呵呵,哈哈哈……”

洛冰河脸色阴沉下来,手握着沈清秋瘦削的肩头,捏了捏。

血喷如瀑,形成的红雾遮了魔君大人的眼。

“哈哈哈!洛冰河!你是个爹娘不要的杂种!要不是清静峰收留你,要不是我送你去无间深渊,你能有今天?你还不跪下来谢我?小杂种白眼狼,哈哈哈……”

洛冰河隐隐暴怒,手掐上他的脖子,又放下来。他笑道:“哦,师尊,你故意气我,你想求死?”

他一脚踢在沈清秋的肚子上,沾满血污的清静峰校服还不如他鞋底干净,只隐约看得出原先的绿色:“你想得美!”

沈清秋恍惚间回到了秋家。

求生无门,求死不得。

“师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修雅剑?呵呵,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你想死,得看我让不让你死。你看看你做了多少坏事,害这个害那个,临到头还拉上一位掌门,啧啧,你要是现在就死了,怎么还得够啊?”

洛冰河直起腰来,将玄肃断剑掷在地上:“带过来。”

一条赤金色的灵犬被牵了进来。

“师尊,我听说,掌门师伯是在你这儿遇到色击的?而你自己却一直都没遇到过色击?”

沈清秋的目光从断剑上抬起来:“怎么?你又要说,看不见颜色的眼睛有什么用,要把我这只眼睛也挖了?”

洛冰河一直不信他看不到颜色,曾经拿了数种色料要他认,最后发怒,剜掉了他的右眼。

洛冰河笑笑:“不,我只是觉得,师尊一生能遇到这么一位眼神不好的掌门也是不容易,想必是珍惜的。看看您能不能从这条狗这里护下倾慕者的遗物了?”

“你什么意思。”沈清秋冷冷道。

洛冰河拿长棍点了点玄肃的剑柄处,对那灵犬招呼道:“这里。”

灵犬抬起了一条后腿。

沈清秋疯狂地挣动起来:“洛冰河!你敢!你敢!”

灵犬也危险地冲他呲牙咧嘴。

“滚!滚开!畜生!滚!”

洛冰河开始轻声吹口哨。灵犬得到指令,一边继续和沈清秋呲牙,一边再次抬起了后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已经失去四肢的沈清秋狂叫着扭动着扑过去,不顾它的爪子和牙在自己脸上留下怎样的痕迹,咬住一个地方便下了死口。

灵犬尖吠了一声,拼命地用爪子去扒沈清秋的头,咬他的脸。

洛冰河就在旁边,离得很近,沉默地看着,已经说不上来是愉快还是不愉快了。

沈清秋死死咬住灵犬的一点皮毛,仅剩的一只眼睛也已经看不见了。灵犬逐渐没了生息,身下流出大片的血来。

沈清秋似乎没有发现狗已经死了,依旧死死咬着,一动不动。

洛冰河蹲得更近了些,抬起沈清秋的下巴,看着红艳艳的鲜血和赤金色的狗毛黏在他的脸上。

两个血乎乎的眼洞一个是黑色的,一个还是新鲜的红色。

沈清秋什么也看不见,他仿佛听到秋剪罗的声音。

【小狗,你们狗这时该做什么?】

沈清秋低下头去,轻轻把洛冰河的手指衔在上下齿之间。洛冰河感受到指腹上柔软的意味,眼中露出奇异的光来。

【收好你的狗牙……】

沈清秋开始散逸金丹。洛冰河搅弄沈清秋的舌头,那舌头居然一点都不缩,软软的,乖乖的,他喟叹:“师尊,你这是在做什么?”

人的躯壳承受不住散逸的金丹,很快,沈清秋身上爬满了金色的裂纹。洛冰河惊觉,想要拔出手来,却被忽然死死咬住。

“沈清秋!你想干什么!”

【师兄,我看不见颜色的。】

洛冰河抬手遮住爆体的冲击,依旧被轰出了一段距离。他在第一时间猛地放下手往回看:

地上生着灰白的苔藓,玄肃剑柄上的铜牌灰黑一片,死掉的狗是尘扑扑的,伤口处翻开的血肉像是一团焦炭,四周的水帘泛着单调的白光,黑幽幽的锁链空空荡荡。

洛冰河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开始不停地吐血。血流在苔藓和石板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外面听见动静,叫着“君上”,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洛冰河试着站起来,却倒在地上。他翻了个身,仰面朝上。水牢顶部画了一圈兰草修竹,配合着四周水帘的凉意,倒真是恍若置身深山竹林之中,一袭青衣走过来,映着满峰碧意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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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会一口气把《卡坦精》更完

没人看也要坚持更嗯

凉文早完早超生

所以可能会很长时间不更《谁问心魔》惹

(我好像本来就很长时间才更一次?)

(《天听》卡文了,我在努力,谁给我瓶开塞露)

(我还在坚持写叔萝文《白日》,渣反到处是刀,bg聊以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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