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谁问心魔12
大火夺目，已经烧遍了碧瑶台的梁梁柱柱，热浪腾得洛冰河和怀中沈清秋的脸都满面红光。
碧瑶台已经空无一人。洛冰河左右寻找着出路，最后寻着一扇窗跳了出去，落在了大街上。
无数的窃窃私语一下子就闯入了他的耳中。
【真狠啊……第一花楼啊……】
【他这样又跟沈清秋有什么区别……】
【沈清秋还没死吗？洛冰河为什么不杀他……】
【这也没人敢去救火，烧到了旁边的铺子可怎么办啊……】
【可怜了百香姑姑……】
【听逃出来的人说，岳掌门早已被那个修雅剑害死了，只是苍穹山未见尸身不肯接受事实，去幻花宫问也从来都是碰壁而归……】
【要是岳掌门在，那轮得到这种人独尊天下……】
【沈清秋现在就是一条狗，哪怕千人骑万人乘也是罪有应得，可首尊什么身份地位，他和沈清秋深仇大恨，谁都可以趁势揩一揩修雅剑的油，唯他不行!】
【清静峰上清静人，青竹林下有仙君呐…】
【谁往上爬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呢，管你什么洁身自好正邪两立……】
【什么高位不是人命堆起来的……】
【岳掌门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天下人之楷模，要真是不在了，哎……】
……
洛冰河脸色黑得可怖，沉沉往前走了两步，黑紫相间的魔息从他身边发散开，压得在场的人有几个即时便跪在了地上。
一时间，吵吵嚷嚷的人群都哆哆嗦嗦木在了原地。
“首、首尊大人……”
洛冰河不看他们，望了望大厦将倾的碧瑶台，又看向怀里的沈清秋，眼底抹过一丝猩红之色。他抬起手，罩了一个结界在碧瑶台四周，封住了熊熊大火。楼尽火熄之时，结界自会消失。
心魔剑应召出鞘，洛冰河飞身跃上，冷冰冰扫了下方跪成一片的人群一眼，御剑飞往幻花宫。
沈清秋，你真是……好手段啊……
街道。又是这条街道。
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每一个人都没有脸。洛冰河轻车熟路地穿过人群，往城门走去。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站在人流中央，背向他，朝着城门的方向望着，任身边的路人把自己撞得七歪八斜，踉踉跄跄。
一个白衣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少年身旁，手搭在他的肩上。
“别等了。”
白衣人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眉目淡远，眸底空灵，不似世上人。
“他什么时候回来接我？”少年问。
白衣人一下一下摩挲着少年板结脏乱的头发，道:“他不会来。”
“为什么？他受伤了吗？被困住了吗？”
白衣人答:“你明明看到。”
少年忽地流了泪。
“我看到了，他过得很好。”顿了顿，终于肯转了身，回了头。
“那就不等了。”
一阵风自两人身旁散开，洛冰河抬手护住眼睛。待放下时，周围的街道建筑，车马行人，都不见了，头上星空低垂，下面是一个大湖，水中倒映不出任何一颗星，也没有他的影子，四周都看不到岸。
湖中有一小块圆形草地露出水面，草地之上，立着方才的二人。
少年已经和白衣人一般身形，一般相貌，一般的眼底无澜，风姿遗世。
长大的少年向白衣人问道。
“你是谁？叫什么？”
白衣人伸出手，广袖款款。
“我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你握住我，我才有身份，你是怎样，我便叫什么。”
少年没有犹疑地握上了白衣人的手。
夺目耀眼的白光瞬间爆满了天地，洛冰河半挡着光，拼命看过去。少年的长发扬起，脸上的表情被白光映得不甚清楚，或者本来，他就没有表情。
白光渐渐消退，只剩下长长的雪亮的一道，映出少年和湖水一样不肯倒映任何事物的双眼。
那是一把剑。
少年握着长剑，低头看了看。
洛冰河离得远，看不见上面的锻纹铸字，但他认得那把剑。他曾看它斩杀妖邪，曾看它在竹林飞叶中如影无形，曾折断它，又复原它。
修雅，沈清秋。
他往前走了一步，竟然在湖面上踏出了一圈涟漪。涟漪一圈圈散开，把他不知何时出现的倒影扭得一段一段。
湖水一下子变得血红，无数的倒影都浮现了出来，尽管它们并没有对应的实体。
湖心草地那里，沈清秋似有所察，转身看了过来。望着着洛冰河无动于衷。
洛冰河怀疑那双毫无焦点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见自己。
沈清秋拎起了修雅，一手握剑柄，一手斜托剑尖。他的脚下，一个一模一样的倒影，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沈清秋不再动作，他就站在那儿。倒影却挽了一个剑花，朝着洛冰河冲了过来。
满天星辰的倒影瞬间被冲碎，颤动纠结一番后，竟像是有了生命，化作无数长长的赤黑色的水草一般的东西，冲破水面，朝着他袭来。
洛冰河不停地后退闪躲，同时也要使自己的倒影避开沈清秋倒影的攻击。他来过这里许多次了，无论何时他想接近沈清秋，白衣人就会攻击他，攻击力强悍得令魔发指。他试了许多次，等到修雅剑出世，又会被倒影们攻击，它们速度极快，不知疲倦，尤其是星辰倒影化作的活水草，一根缠上，水蛭一般直插进肉里，边吸血边往里拱，剩下的蜂拥而来，顷刻间便淹没了他。等他在灭顶的疼痛中失去意识，便会在真实的世界里满头大汗地醒来。沈清秋的倒影则干脆得多，一剑捅进心脏，便把他送了回来。
他越退越远，从蜂拥的赤黑水草的缝隙间看见沈清秋早已放下了剑，面朝着一个虚无的方向，静静立着。
洛冰河知道白衣人和这些倒影在驱逐他。他发挥得近乎完美的一次，是一次伤也没受，生生被疲倦压垮，扔了心魔剑，任倒影们把自己戳烂。
他也试过一动不动地等着，然后就是无止境的等待。沈清秋永远都是站在那儿，朝着一个虚无的方向望，直到洛冰河累了或不耐了，稍稍一动，湖水便荡开涟漪，沈清秋望过来，无数的倒影对他展开驱逐。
他啧了一声，虽然还不累，也一张双臂，让无数道钻心蚀骨的痛把自己送回了现实。
————————
（我真的很喜欢写战损）（←henntai）
（当然我要是会画画的话肯定也是喜欢画战损的）
（每次看到冰妹抱着师尊的尸体酱酿酿酿……）（浑身的细胞都在尖叫）
（脑子里住了个公仪萧……）
另：
今天农药终于打出了金牌中路
银牌翻身把歌唱
爽
